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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昕更:在良渚生,为良渚生

2016年11月27日 10:20:50 浏览量: 来源:浙江在线 作者:马黎

  从杭州到上海

  一部考古报告的五地迁徙

  我们现在走进良渚博物院,可以看到有一个展柜,展出了施昕更良渚考古出土遗物,最右边,放着《良渚》报告印模。朴素的白色封面,主标题更是直白的两个字:良渚。

  如果施昕更没有写这一部考古报告,历史的面貌,或许会不同。这是第一次准确无误地向学术界展示了长江下游的史前文化。

  那为何是“良渚”,而不是古荡、双桥,或者其他?施昕更想到,最新的考古报告都以地名为名,他也仿效了一下。“遗址因为都在杭县良渚镇附近,名之良渚,也颇适当。渚者,水中小洲也;良者,善也。”

  因为,施昕更凭借这部报告,以及他在良渚文化考古方面的开创性工作,奠定了“良渚遗址的发现者”和“良渚文化的发现人”的学术地位。

  施时英的抽屉里放着一本后来重新出版的《良渚》,但他现在不敢看了,“跟自己比较一下,确确实实差得太远了,很惭愧。他对良渚的情结……你只要读一读卷首语就知道了。”

  主标题“卷首语”下面一行,写着一句话:谨以此书纪念我的故乡。“二十七年八月重印,昕更志于瑞安”,他特意标注的“重印”两字。

  一年前的1937年4月他其实已经写完报告,准备在杭州印刷厂付印,后来因为制图版很费周折,照片制版交给了上海科学公司承印。

  7月7日,卢沟桥事变的一声炮响,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西湖博物馆为躲避战火,必须南迁,可是此时,《良渚》报告还在印刷之中。施昕更的脚,没准备迈一步。战火还是烧到了杭州。1937年12月24日,杭州沦陷。《良渚》的印刷被迫中断,已经制好的图片锌板也无法带出。

  他不得不抛弃这间相依为命的研究室,但是他的手,没有离开过这份报告。施昕更把报告的校样寄存良渚,自己带着一部原稿,赶去博物馆所在地。

  此时,博物馆已经迁到兰溪。看到稿子完好无损,馆长董聿茂决定,再度重新印刷,但由于战事紧张,只有两三百块馆费,馆里还有5个工作人员需要生活。董馆长只好带着稿子冲到已经迁往丽水的省教育厅,以珍惜学术著作为重,要求拨款付梓。

  教育厅同意出资印刷。此时,陆路已经不通,只能走海路。温州是无法印了,只能去上海。于是,施昕更的好友钟国仪带着稿子,绕道温州,去了当时已经是“孤岛”的上海付印。同时,又委托卫聚贤校对。国难当头,田野考古活动几乎完全停滞的中国,个人都难以保全的时刻,一部考古报告,竟活了下来。

  讲完故事,施时英说了好几次“惭愧”,他现在的工作,似乎都是琐碎的事——有违章,有盗掘,他就要给村民做协调工作——“这里是良渚遗址重点保护区,这里是5000年的历史,你造房子肯定是不行的。”

  祖孙俩隔了80年,脾气是一脉的。其实,他们都在为良渚做着同样一件事,一个发现,一个守护。

责任编辑:张磊 [网站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