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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仁青写给故乡的赞美诗——

“被美丽和梦幻围拢着的草原”

2016年10月10日 15:44:37 浏览量: 来源:中国青年报 作者:吴晓东

  “比如城市与草原,比如游牧文化与现代文明,再比如族裔文化与世界大同等,发现它们之间的矛盾和契合点,并把它们写出来”。在刚刚出版的藏地文典里,作家、翻译家龙仁青通过作品试图寻找的就是这种“微妙的存在”。

  龙仁青出生在青藏高原一个牧民家庭,“我庆幸我在这样一个地区,这样一个家庭长大,这使得我似乎生来就有一种人文情怀和人类视角,或许,这便是促使我去写作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无论你的根在哪儿,都应该对自己生活的那片土地饱含热情”

  “草原生活对我来说的确是一笔财富。草原、牛羊、蓝天、白云,是我有关童年的所有记忆。”龙仁青的作品总是与故乡、心灵紧密相连,他曾在《文学:故乡的赞美诗》这篇文章里谈到了故乡与文学的关系,他把故乡描述成“被美丽和梦幻围拢着的草原”。龙仁青认为,写作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对故乡的赞美,“我深信,离开了故乡的写作,一如空中楼阁,那是无以为继的”。

  1967年,龙仁青出生在青海铁卜加草原,父母是从青海河湟农业区讨生计来到这里的,父亲是汉族,母亲则来自在清末民初便已经基本汉化了的藏族家庭,他的名字体现了家庭构成——龙是父亲的姓氏,仁青则是藏族名字,意思是宝贝。他一直在双语教学的环境下成长和学习,直到上世纪80年代初期考入当地的一所师范学校——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民族师范学校,在那里遇到了来校任教的藏族作家端智嘉,从此和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

  “无论你的根在哪儿,都应该对自己生活的那片土地饱含热情。”在龙仁青看来,无论是忙碌于田野中的农夫,还是游牧于草原上的牧人,他们对故乡的认知是真切而具体的,他相信,土地以及土地上令我们的生命生长、延续的一切事物,都是故乡的同义词,而文学,就是写给故乡的赞美诗。

  自幼接受的汉藏双语教育,以及在青海海南民族师范学校藏语言文学专业的学习,让龙仁青游刃有余地奔跑在汉藏双语创作中。民族文化和边地环境,是龙仁青最初的文化记忆,他早期的小说作品,大都描写的是单纯的草原上的藏民族生活,广袤的青海湖和草原赋予他的作品简单清澈、和煦温暖的风格,细细品味下,也有一丝愁绪忧伤,那就是在工业时代来临下,对草原原初的传统遭到破坏的担忧和无奈。

  《光荣的草原》里的白蹄马和摩托车,《情歌手》中的草原歌手和录音机,《奥运消息》里被草原男孩拾到的望远镜,现代与传统的矛盾在龙仁青的小说里随处可见……“关于工业文明、信息文明到达草原上,给这里的人造成不适心态的作品,我写得比较多。”从对青海湖湟鱼的滥捕,到草原被变为耕地,再到被旅游粗鄙化了的草原文化等,龙仁青说,他想探寻的是在草原文化被异化的背景下,草原民族真正的生存状态和生命价值。

  2012年,龙仁青从省电视台调入省文联,成了一名职业写作者,但从内心里依然“业余”着,他坚信,写作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业余的,而生活才是每个人每天每时每刻需要面对的,写作只是对生活的所感所想所得的点滴记录。因此,他并没有进入许多作家坐禅、修行一般的写作状态,很多时候会出去行走,在自己居住的这座城市的周边,或者是跨省进入另外一个地方。

  “信息时代,快节奏的生活使得人们越来越浮躁,城市更是一个追求速度的所在,马路、天桥、汽车、电梯,无不是速度的产物。对速度的追求,表现在文学作品中,就是对细节的不在乎——文字急速地向着他所希望的结尾直奔而去,一如一个赶路的人。”面对现代的速度,龙仁青却愿意放慢脚步,他经常用大量的笔墨篇幅写自然景物和风情风物,山河、草原、花草、帐篷,都是他小说重要的组成部分。

  为了细节描写的精准,龙仁青这几年还因地制宜研究起了青藏高原的花草和鸟,并且颇有成果,他甚至为作家阿来解开了一直没有答案的“格桑花之谜”:阿来发现不同的地方格桑花有不同的“版本”,有些地方,格桑花是黄色的垂头菊;有些地方,是某种高山杜鹃;也有人把高海拔之上的金露梅,甚至把传入青藏高原不过百年的波斯菊也叫作格桑花。龙仁青告诉他,藏语中“格桑”是幸福的意思,在这个祈愿盛行的语境中,也是祈求或祝福之意,可以并不特指某种植物。

  龙仁青说,追求慢的生活态度,表现在自己的作品里,可能就是对细节的在意,也就是大家看到的细腻;粗犷可能来自一个草原人的内心,是在草原的广大无边、风霜与寒冷锻造下的一种心境的自然呈现,是游牧文化浸润下的牧人心态,“如何调和这两种不同的情感方式,我几乎从未有过考虑,我想,这应该就是我的一种自然状态吧”。

责任编辑:张磊 [网站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