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茧》探到历史的隐秘与深暗处
长篇小说《茧》探到历史的隐秘与深暗处
2016年12月30日 08:44:52 浏览量: 来源:中国搜索 作者:张莉
《茧》
2016年8月,我们读到了《茧》,张悦然的新长篇。整部小说叙述绵密,丰盈,元气淋漓,作为读者,你会在阅读时不断感叹,这部跨越五年写就的长篇很可能意味着张悦然另一个黄金写作期的到来。
《茧》为我们带来了一个有魅力的和承担意识的青年女性,李佳栖。实际上我们很容易从人群中分辨出这位女性,她是我们通常认识的那种文艺女青年。但是,我们很快发现自己判断有误,有一种力量从李佳栖身上长出来。那是一个人对于过往历史不断进行深挖的力量。
李佳栖在重新记取属于她的个人历史。“钉子”是《茧》中的罪恶之源,它出现在1967年的一个雨夜。医院领导程守义被红卫兵批斗殴打,昏迷后太阳穴里被人趁机锲进了一个钉子,从此成为植物人,这是这部长篇小说的核心事件。而李佳栖的爷爷则是事件凶手。
这是关于民族历史的“故事新讲”。当李佳栖面对病床上的有着院士光环的爷爷问出,“你觉得自己有罪吗”的时候,她身上有了属于她的光亮。这是黑暗历史的追问者,也是承担者。历史秘密在这个执拗的姑娘那里像剥洋葱一样层层剥开。面对罪恶之源,面对人性的深渊,她并不闪避。
《茧》是有思想能力的作品,小说家在尽可能地构建年轻世代面对历史的众声喧哗,在尽可能写出年轻世代面对历史的复杂认知。面对历史,李佳栖不是审问,不是批判,不是指责,也不是质疑,而是同情,她相信他们的忏悔,她理解他们的负罪感,并且,她不把自己从负罪者阵营里剥离出来。程恭理解历史的方式是寻找爷爷为何被害的原因。他试图站在施害者的角度去理解;历史氛围固然是可怕的,但更可怕的是人的趁机作恶与主动作恶。但沛萱并不面对真相。她切割了“自我”与罪恶历史的关系;李佳栖男友唐晖则将“历史”与“现实”的关系、将“我”与“年长者”的关系切割。——事实上,面对历史的冷漠态度也不只是年轻一代,更是我们身边大部分人的想法。
选择历史这个脚手架来完成个人艺术创作的蜕变,是属于张悦然式的自我更生。她借助历史打开了自我。这种打开并不是那种简单的走出公寓似的打开,这是对有关“个人”和“我”的理解力打开。一切的过去都与“我”有关。——他们的善恶荣辱与“我”有关,他们的痛苦忏悔也与“我”有关。
如果你能了解张悦然这个名字之于80后一代及青春写作的意义,你便能深刻了解她在《茧》中所发生的巨大转变;你便会更了解这位小说家如何自我设限,如何自我突破。作为最具代表性的80后小说家,张悦然以这部沉稳、扎实、有理解力、有光泽的27万字长篇作品完成了蜕变,重建了新一代青年之于历史的想象。《茧》的出版也表明,年轻一代对历史的书写并未停止,也许,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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