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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四重奏》暗含时代症结的“四重奏”

2017年03月20日 16:36:31 浏览量: 来源:中国搜索 作者:段慧群

  《当下四重奏》

  有较长写作经历的人,都想让小说在写法上出新,不同的写法呈现出不同的面貌。近读刘大任先生的小说《当下四重奏》(深圳报业集团出版社),感觉眼前一亮。小说中的“老简”其实就是作者本人,新奇的是,小说第一人称的自叙者,除了老简外,还有他的老伴杏枝、女儿晶晶、儿子磊磊。这种“四重奏”写法,体现了刘大任先生的个性和文学价值。

  刘大任先生曾投身保钓运动,保钓保住了钓鱼岛没有交给日本,但他的民族主义立场被台湾当局视为“左倾”,从此,他成为一个北美洲土地上的流亡者,一度被远派到非洲工作。《当下四重奏》中的老简就曾参与保钓,他是留美的退休中国史教授,对故国一往情深却有家难归,越到晚年,越觉得孤独,他唯一的寄托是悉心经营的庭园。然而有一天,妻子儿女竟不动声色地策划搬离他所熟悉的环境……

  有自传色彩的小说其实很难写。无论想象如何丰富,总以现实为基础;作品里的现实,也非照搬生活。也就是说,作品中的每一个人物,每一个细节,都要摆脱真实的自己,都要经过重新创造,才能回归到小说所需要的那个语境和嘲之中。更重要的是,作家一般都想让“人物”体现他的思想和志趣,可是作家本人不能取代笔下“人物”,真正的“人物”有自己的灵魂,不受一切力量的约束,甚至不受作家本人的约束。刘大任先生认为,作品中想象与现实应该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种思想也贯穿于《当下四重奏》始终。

  “四重奏”的写法交织出“老简”所面临的危机:文化的差异、代沟的隔阂、渐行渐远的夫妻关系,时不我与的感伤。小说中,耳顺之年的老简打算写本“大书”,然而,谈何容易。说实在的,到了老年,我们也会跟老简一样,时间都在儿孙琐事中消磨了。“老简”不喜欢过感恩节、圣诞节,那么,晶晶、磊磊在美国自然长大,要不要他们过感恩节呢?类似的生活细节很容易让读者产生强烈的代入感,如同老简,也感到无法安置自己,不知何去何从。正因为讲的是个人烦恼,却暗含时代症结,这部小说才用强大的魔力打动了读者。

  刘大任先生的语言有一种苍凉,有一种大气。学者罗岗认为,比之于海峡对岸,内地语言表现力更强,有血有肉,更能涵盖三教九流的众生相,更加口语化,语言禁忌更少;台湾作家的语言趣味则较内地明显典雅,措辞及行文所保持的文人化痕迹较浓较深。这两种不同的现代汉语,实即经延安改造了的“革命白话”,和未经这种改造、承续“五四”面貌的“现代白话”。在《当下四重奏》中,我们可以在老简的回忆中感受一下:“有很多很多年,我在地球的表面漂泊,没有一寸属于自己的地。双手揉碎泥土的感觉,在常年被驱赶的生活中,连动念都嫌奢侈。大学四年,当兵两年,与土地毫无关联。出国追求的也与土地无关,苦读博士的六七年间,居然阴差阳错,无怨无悔地投入了保钓运动……然后,地球上活过了四十年之后,第一次感觉,命运回到了自己手中,虽然还是异乡异国,但是,我终于有了一块地,而且,实实在在知道,这是一片属于我的土地。”

  刘大任先生说:“张爱玲在台湾的影响远远超过鲁迅,几乎变成写作者的圣经,在我看来,这是台湾文学的不幸。”在大陆,在以小资为代表的文青占据文学阅读版图的今天,我们是否也应该反思呢?

责任编辑:张东红 [网站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