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给世界提供的中国想象
从民族象征、帝国隐喻到对抗怪兽的壁垒
长城给世界提供的中国想象
2016年12月26日 15:20:15 浏览量: 来源:现代快报 作者:曾浩
卡夫卡们的“长城”隐喻
历史学家和地理学家们更多地用数据和图片来向世界展现长城,更多的文学家们则用想象来赋予长城更多的意义,即使他们从未踏上过长城。
1917年3、4月间,奥地利作家卡夫卡在他的第六本对开本笔记簿上写下了《万里长城建造时》,这部从德国《莱比锡报》上的中国游记得到灵感的小说看起来压抑而令人费解,小说从一个无法想象的久远时代起,在苍穹覆盖不了的帝国土地上,中国人开始建造万里长城。修建长城的目的据说是防御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修建万里长城的方法是:分段修建。“二十来个民工为一小队,每队负担修建约五百米长的一段,邻队则修建同样的一段与他们相连。但是等到两段城墙连接以后,并不是接着一千米的城墙的末端继续施工,而是把这两队民工派到别的地方去……” 在卡夫卡的想象中,万里长城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庞大的工程,无数人无数代的努力,唯一与之相比的就是《圣经》传说中的巴别塔,但建造巴别塔却失败了。
卡夫卡在散文《城徽》中描述建造巴别塔的人们因为工程的过于庞大、持久而涣散人心,彼此争斗,最后在预言的战争中被夷为平地。为了避免涣散人心,万里长城的领导者决定分段而筑,只是一种巧妙的组织方式,按照卡夫卡的说法,它避免了巴别塔的失败,解决了“集中民众的力量参加强大的新工程”的问题。
考虑到卡夫卡当时身处的奥地利,可以发现卡夫卡笔下某种隐喻性的暗流。小说中写道:“我们中国人有某些民间的和国家的机构特别明确,而有些又特别的含混……而长城的建筑实质上也是跟这些问题相关的。”卡夫卡写“中国长城”并不仅仅是一个西方作家的中国想象,而是想反思现代官僚体制如何自我复制,自我复生,小说用中国长城制造出一个奥匈帝国的镜像,并提出疑问:如何重建一个在精神上统一的大奥地利国家?
博尔赫斯很喜欢卡夫卡这篇小说,也很喜欢中国文化。博尔赫斯通过理雅阁、翟理思等汉学家的译著及冯友兰的英文著作了解中国。他的作品中曾经多次出现中国元素。他从英文版翻译过《诗经》和《红楼梦》,在其作品中出现过中国人的形象,比如寡妇和间谍。
博尔赫斯的遗孀儿玉曾经对媒体透露,晚年博尔赫斯双目失明,行动依靠一根拐杖,而这根拐杖就是从唐人街买的。博尔赫斯也曾经告诉她,“希望死之前去摸一摸长城的砖”。但他最终还是没能踏上这个伟大的东方国家,后来浙江文艺出版社邀请儿玉来中国,专程带她到长城观光,间接满足了他这个愿望。
《长城和书》是博尔赫斯唯一纯粹中国题材的随笔,作于1950年。博尔赫斯对长城和焚书两事感到“难以解释的折服”,在文中,他运用了一向为其厌恶的精神分析法,得出了有趣的、独出心裁的看法。“始皇帝筑城把帝国围起来,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帝国是不持久的;他焚书,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这些书是神圣的,书里有整个宇宙或每个人的良知的教导。焚书和筑城可能是互相秘密抵消的行动。目前和今后我无缘见到的在大地上投下影子的长城,是一位命令世上最谦恭的民族焚毁它过去历史的恺撒的影子。”
最近一次书写长城的文学大师应该是阿尔巴尼亚当代最著名的作家和诗人伊斯梅尔·卡达莱。作为首届布克国际文学奖获得者,他一直是诺贝尔文学奖的热门人选。本月重庆出版社出版了他的中篇小说集《长城》。书中包含三个中篇小说,分别是《长城》《致盲敕令》及《阿伽门农的女儿》。《长城》围绕对峙在长城两侧的一位明朝官员和一个蒙古士兵展开,在卡达莱的笔下,长城就是一种象征,它是文明和野蛮的分野,也透露着不同地区之间更复杂的敌对与交流。叙述者不自己开口说明全书的主旨,却由一个教坊司的小官员口里说出,让人意想不到。
责任编辑:张东红 [网站纠错]相关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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