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里,那些狂欢、浪漫的元宵
古诗词里,那些狂欢、浪漫的元宵
2017年02月15日 16:47:43 浏览量: 来源:浙江党建网 作者:李建
遍地红莲遍地欢,湖边歌舞著云端。
天莫晓,月长圆,犹将一夜五千年。
——李建 《渔歌子·元夕》
岁岁元宵,今又元宵。
元宵,又称上元、小正月、灯节。早在西汉就有了元宵节。时至唐宋,赏灯、猜灯谜、吃汤圆……元宵已演变为欢乐的庆典。
元宵节仍处正月中,带着新春的喜庆;它兼具狂欢节和情人节的特性——在中国传统节日中,元宵是相当独特的。
憋得慌就要爆发
现代都市里的人们,无论逛逛夜市、通宵K歌,还是泡酒吧、洗个脚,只要不作奸犯科,没谁管你。但在中国古代,可没这么自由。历朝历代几乎都有夜禁,无紧急情况夜间不得外出。否则,被巡夜的“执金吾”(类似警察)逮着了,是要挨板子的。
比如唐朝,禁夜就比较严格。夜晚,CBD中央商务区(长安城东西两市)关闭,街道上唯余月色茫茫。贪玩的人,也只能在社区(坊)里的便利店溜达溜达。一年当中,只有正月十五,及其前后各一日例外,这也被称为“放夜”(除宋朝外,其他朝代情况大抵相似)。于是,一到元宵,人们那股热闹狂欢的劲儿瞬间爆发——憋得慌啊!
这一爆发,必定摇荡性情,形诸舞咏。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唐·苏味道《正月十五夜》)
“玉漏银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明开。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唐·崔液《上元夜》)
“灯火家家市,笙歌处处楼。” (唐·白居易《正月十五日夜月》)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唐·卢照邻 《十五夜观灯》)
“千门开锁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地京。 三百内人连袖舞,一时天上著词声。 ”(唐·张祜 《正月十五夜灯》)”
“满街珠翠游村女,沸地笙歌赛社神。”(明·唐寅《元宵》)
“宝马香车春似海,打球场外看元宵。”(清·丘逢甲《槟榔屿杂诗》)
……
瞧瞧:夜禁取消、华灯璀璨,处处笙歌、声震霄汉。
火树银花不夜天
在禁夜这一点上,宋朝是个特例。宋朝时,阻碍商品经济发展的禁夜制得以突破。虽然不再像唐人那样憋得慌了,但元宵夜的热闹劲儿有增无减。在宋朝,元宵节放假7天,逛灯市、赏花灯是百姓的最爱。元宵已然成为全民狂欢的节日。来看几首宋词摘选: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宋·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箫鼓喧,人影参差,满路飘香麝。”(宋·周邦彦《解语花·上元》)
“去年元夜,正钱塘,看天街灯烛。闹蛾儿转处,熙熙语笑,百万红妆女。”(宋·赵长卿《探春令·元夕》)
无论唐宋还是元明清,那时候,没有互联网、没有电视机、不能刷微信,一到元宵,真个是万人空巷。这些诗词虽有艺术渲染的成分,但透过它们,我们仍能真切地感受到千百年前那盛大开放、令人激动的场面。
直至今日,人们还常说“闹元宵”。一个“闹”字,已经延续了一千多年。
多情最是元宵夜
“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唐·卢照邻 《十五夜观灯》 )
“楼上看珠妓,车中见玉人。”(唐·陈子昂《上元夜效小庾体》)
“白面郎敲金鐙过,红妆人揭绣帘看。”(宋·惠洪《上元·京师观驾二首》)
……
这些诗句,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古时的元宵,那可是帅哥美女云集,相看两不厌。
热闹喜庆好玩、帅哥美女云集,这类地方从来都是搭讪、暗送秋波的理想场所。这个理儿,古人同样明白。
“不是重看灯,重见河边女。” 这是宋末元初刘辰翁《卜算子·元宵》中的词句。词人倒是坦荡荡:元宵不是去看灯,而是去看美女的。
除了这样的热烈、直白,古诗词中的元宵,更多地写满了朦胧、相思或是哀怨。
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传颂甚广:“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朦胧的情愫,不知甩开现代人几条大街!
再来看两个暧昧的——
“蛾眉帘卷再休垂,众里被人窥。乍含羞一晌,眼波又掷,鬟影相随。腰肢风前转侧,却凭肩回睇似沉思。”(清·朱彝尊《木兰花慢·上元》)这艳丽的诗句,简直能散出香水味儿来。
“有人携手玉阑边。悄无言。恰凭肩。且向红灯绿酒、共流连。翠袖双擎私致语,君莫负,上元天。”(清·黄永《江城子·元宵苦雨》)这般场景,不就是当今西湖边恋人的翻版吗?
还有一篇少不了要说的,则是清朝董舜民的《元夜踏灯》,全文如下:
“百枝火树千金屧,宝马香尘不绝。
飞琼结伴试灯来,忍把檀郎轻别。
一回佯怒,一回微笑,小婢扶行怯。
石桥路滑缃钓蹑,向阿母低低说。
姮娥此夜悔还无?怕入广寒宫阙。
不如归去,难酬畴昔,总是团圆月。”
“忍把檀郎轻别”“佯怒”“微笑”“向阿母低低说”,好你个老司机!元宵夜,女孩子那娇滴滴、羞答答的神态,真是描绘得可怜可爱。
自唐以降,这么多浪漫的古诗词,让元宵节显得格外多情。完全可以说:元宵就是中国的情人节。
最后,再来看一首广为人知的词吧:欧阳修(一说朱淑真)的《生查子·元夕》。它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忧郁,让人耿耿于怀: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每读到此词下阕,总是不落忍。这回,干脆把它改了,也算是成人之美吧——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长伴去年人,共许三生候。
责任编辑:林庭宇 [网站纠错]相关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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