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值得代代考古人投身其中

2019年09月06日 10:09:56 来源: 浙江党建网 作者: 本网记者 季方 张东红

  “这些日子过得太不正常了,我现在应该在太阳底下挖土的。”申遗成功后,连日在办公室里接受媒体采访,这让王宁远有些不适应,原本,他一年中有将近三百天都是在考古工地上。

  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王宁远,良渚古城遗址发掘的第三代考古人,也是良渚水利系统考古项目领队。他爽朗、幽默的谈话打破了我们对考古工作者的刻板印象,但不出所料的,是他们八十年如一日的敬业和专业。

  步履蹒跚,但脚步坚定

  1979年浙江省文物考古所成立后,良渚遗址考古成为该所的工作重点之一。以牟永抗、王明达等为代表的第二代良渚考古人开始了全新的探索。

  最开始,良渚考古没有工作站,从杭州市区到工作站的辗转班车要花大半天。

  上世纪80年代,浙江省文物考古所在瓶窑镇西北的吴家埠建立了第一个工作站,良渚的考古发掘进入了一个高峰期。

  1986年,经过实地考察和专业分析,王明达等推测找到了一个贵族墓地,为了证实这一推测,考古所投入了当时所里当年剩余的全部的考古经费,五千多元。

  1986年5月31日下午,考古现场挖出了一颗颗玉粒,王明达看到后激动地从一米六高的隔梁上一跃而下,跳入墓坑中查看,那时他还不知,良渚琮王就躺在这座大墓中。

  反山大墓的发现,让良渚考古有了重大突破,反山也是迄今为止中国发现的随葬玉器最丰富,等级最高的史前墓地。

  现在,良渚的考古队扩大到20-30个人,大家每天都在一张桌上吃饭,很多学术问题都是在饭桌上讨论的。

  “我一直告诫自己,要对历史负责。”王宁远说,前辈们留下的宝贵财富,不仅是对良渚遗址的考古研究,更是强烈的家国情怀和以学术立身的科学态度。

  实事求是,也未雨绸缪

  王宁远介绍,良渚的考古工作全部基于客观的学术的认知,证实了中华5000年文明是水到渠成的。

  在发现反山大墓后的第二年开始,瑶山、莫角山、塘山等重要遗址相继被发现。这么多重要的遗址点分布得如此密集,直觉告诉大家,它们很可能是一个特殊的整体。

  基于学术的认识,王明达在1986年首先提出“良渚遗址群”的概念。尽管还没找到古城的确凿证据,但首次划保护区时,就整体划定了30多平方公里。

  “国内‘大遗址’的理念是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才提出的,而浙江在1986年就有了这种意识并付诸实践。”谈起前辈们超越时代的保护理念,王宁远充满了敬佩。若不是基于这种整体认识,即使135个遗址点都进行点状保护,良渚遗址的保护也将大打折扣。

  “保护和考古是相互促进的,认知越精确,保护就越得力。”回望良渚83年考古历程,考古工作者们未雨绸缪的保护理念,为良渚古城遗址申遗成功打下了扎实的基础。不知不觉中,良渚的考古工作已经走在了全国前列,这背后是良渚考古人一以贯之的学术、严谨、负责的工作态度。

  不辞劳苦,也严肃活泼

  “良渚项目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在我们看来是无需怀疑的。”申遗成功的那一刻,王宁远的心里并无多少波澜,因为早在十多年前,考古人就都知道,良渚的意义无需赘言。

  对于考古人来说,相比锤子落下的那一刻,还是发现遗址的那一刻更让人激动。

  甘于寂寞、默默坚守、淡泊名利……这是几代浙江考古人惯有的特质,当问及考古的工作强度时,王宁远打趣说:“你们可别把我们写的太辛苦,所里的小伙子要找不到对象了”。

  与考古结缘20多年来,大学的15位同班同学里,现在只有王宁远一个人还从事在田野考古工作。

  考古工作无疑是辛苦的,王宁远黝黑的形象已经给出了答案。但在考古人眼中,考古更是充满了乐趣的。

  近十年来,中国现代考古学飞速发展,卫星遥感、分子生物学、同位素分析等高科技手段,都让传统考古走上了快车道。水利、建筑、生物、气候、水文等等,各种学科独立研究,相互碰撞,共同构筑远古社会的生活样本。像“破案”一样,一步步还原历史真相,这是现代考古学的乐趣。

  “目前我们对良渚的认知还非常粗浅。”王宁远说,良渚文明延续了1000年,其间经历了怎样的变化?城里住了什么人?粮食来源是什么?玉料来源是什么?关于良渚文化,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开。良渚,值得代代考古人投身其中,不断探索。

王宁远(中)在莫角山宫殿区钻探



责任编辑: 张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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